面对迪拜巨富的慷慨,我这个从山村走出的穷女孩,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共赴宴会的邀请。
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,让所有人都瞬间瞪大双眼,呆愣在原地。
我叫赵月,我的童年,在爸妈给我做的热汤面里,是热气腾腾的,带着一股浓浓的香油味。
那时候,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,像山里的溪水,虽然不宽,但清澈见底,能缓缓地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那年我才十七岁,一场半夜从邻居家烧起来的大火,借着秋天的干风,疯了一样地扑了过来,很快就把我们家那三间土坯房,连同还在睡梦中的我爸妈,都一起吞了进去。
从镇上闻讯赶来的叔叔婶婶,抱着我哭得惊天动地,捶胸顿足,说我以后就是他们的亲闺女,有他们一口吃的,就绝对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。
村里人都夸他们心善,有情有义,在那种时候,我也天真地以为,我只是换了个地方,继续当个有爹娘疼的孩子。
他们名正言顺地住进了我家用我爸的抚恤金新盖的房子,把我爸妈留下的那点微薄的积蓄,全都收了过去,美其名曰,“你年纪小,怕你被人骗了,叔婶先替你保管”。
给我的,是他们孩子穿剩下的、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和永远也吃不饱的、带着馊味的冷饭。
“话不能这么说,她叔婶肯收留她就不错了,仁至义尽了,还想咋样?当千金小姐一样供着啊?”
我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,我告诉自己要忍,等我长大了,等我能自己挣钱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直到有一天晚上,我起夜,无意中听到叔叔婶婶在屋里商量,那声音,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冷。
“邻村那个五十多岁的王屠夫,死了老婆,想再娶一个,说是只要肯嫁,彩礼给八千块,一分不少。”是婶婶的声音,充满了算计。
“那敢情好啊,”叔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贪婪,“赵月那丫头也长开了,虽然年纪小点,但大,一看就能生养。等拿到钱,正好给咱家小宝在镇上买房娶媳妇。”
原来在他们眼里,我不是他们的亲人,我甚至不是一个人,我只是他们眼里一件可以换钱的货物。
当天晚上,我就背着我爸妈留给我的那个旧书包,里面装着我所有的课本和几件实在舍不得扔的破衣服,趁着所有人都睡熟的夜色,从后窗户爬了出去,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个我生活了十七年,却已经变得比冰窖还要冷的地方。
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,让我眼花缭乱,也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,我就像一滴掉进油锅里的水,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。
我找过餐馆,想洗盘子,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看我没身份证,像防贼一样地把我赶了出去。
我找过工地,想去搬砖,工头嫌弃地看着我这瘦弱的身子板,嘲笑说风大点都能把我吹跑。
那段时间,我睡过公园的长椅,也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趴过桌子,饿极了,就去超市门口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。
她和我一样,也是从农村出来的,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,她看到我可怜,就把我带回了她在城中村租的那个小单间,给我一口热饭吃,还帮我一起想办法。
为了活下去,也为了不拖累林霞,我用她借给我的钱,置办了一套简陋的行头,在人来人往的夜市,摆起了小吃摊,卖我妈生前最拿手的鸡蛋灌饼。
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,我的手艺好,人也勤快,从不缺斤短两,生意竟然慢慢地好了起来。
他第一次来我的摊位,是开着一辆我连牌子都叫不上来的、擦得锃亮的黑色轿车。
车就停在烟熏火燎的夜市路边,和他那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西装一样,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他很有礼貌,不像别的客人那样大声吆喝,只是安静地站在摊位前,等我忙完手里的活儿。
“老板,来一个鸡蛋灌饼,多加个蛋,多放点辣。”他的声音很好听,低沉又有磁性,像大提琴一样。
他每次来,都开着不一样的豪车,穿的衣服,戴的手表,也都是我只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的牌子。
他话不多,但总会微笑着问我累不累,生意好不好,还会夸我的手艺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好。
他看我的眼神,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欣赏,我那颗因为生活磨难而变得坚硬的心,开始不受控制地、剧烈地跳动起来。
林霞很快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,她不止一次地,在收摊后拉着我的手,语重心长地警告我。
“月月,我跟你说,那种开豪车的有钱人,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,”她一脸严肃,“他来吃你的灌饼,就是觉得新鲜,就像城里人吃惯了大鱼大肉,偶尔想尝尝路边摊的滋味。你可千万别当真,不然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你自己。”
我听不进她的话,甚至觉得,她是嫉妒我,她自己找不到有钱的男朋友,就见不得我好。
“你是我朋友吗?你就不能盼我点好?”我第一次跟她吵架,声音尖利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,“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?有钱人就不能有真感情吗?你就是觉得我只配一辈子在这里摊煎饼!”
林霞被我气得说不出话,眼圈都红了,最后只是失望地看了我一眼,说:“赵月,你好自为之吧,以后有你哭的时候。”
他叫陈晋城,生意做得很大,不光在国内有自己的公司,连在遥远的中东,那个据说遍地是黄金的城市迪拜,都有他的产业。
他说,他见过太多虚伪做作的名媛淑女,只有我,像一朵开在尘埃里的野蔷薇,虽然沾着泥土,却带着最原始、最动人的生命力。
我信了,我相信了他说的每一个字,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王子选中的、独一无二的灰姑娘。
那天,他带我去了一家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、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的旋转餐厅。
在悠扬的钢琴曲和璀璨的星光灯火下,他从一个精致的皮夹里,拿出了一张纯黑色的、看起来就很有分量的银行卡,姿态优雅地推到了我的面前。
“月月,过几天,我要回迪拜总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业宴会,我希望,你能作为我的女伴,陪我一起出席。”
“没关系,你什么都不用做,也什么都不用说,只要安安静-静地待在我身边,对我微笑就够了。”他用手指,轻轻地点了点那张卡,“这里面有200万,算是给你的零花钱,去买几件漂亮的衣服,做个头发,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好吗?”
我这辈子,别说见过,就是想都没敢想过这么多钱,这笔钱,足够我在老家盖十栋楼房了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英俊、多金又温柔的男人,看着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,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、最幸福的女人。
我拿着那张仿佛有无穷魔力的卡,走进了以前连门都不敢进的、金碧辉煌的奢侈品店,把那些我曾经隔着橱窗羡慕地看了无数遍的衣服、鞋子、包包,眼都不眨地全都买了回来。
当我穿着一身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,拎着爱马仕的包,回到我和林霞合租的那个、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单间时,她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“赵月,你真的想好了?你真的要跟他走?”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“当然。”我从新买的钱包里,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,扔在她的床上,“林霞,这些钱给你,算是我这些年对你的感谢。以后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,你没必要再为心。”
可我做梦也想不到,那架飞机,飞向的不是天堂,而是比我经历过的所有苦难,加起来还要可怕无数倍的、线
当林霞壮着胆子,用手机的光,照亮那张布满污垢和青紫伤痕的脸时,她整个人,如同被一道看不见的闪电劈中,瞬间僵在了原地,手脚冰凉。
她醒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,声音嘶哑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,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,让所有人都瞬间瞪大双眼,呆愣在原地。